按时清理鱼缸///凹3的ID是Zhiruoel

【神亚】Never Have I Ever

亚连生日快乐!本来想搞完冬青但发现搞不完(土下座

写得很匆忙欢迎抓虫

注释和补的后续在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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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田绑着高马尾的脑袋出现在门口那个蠢毙了的圣诞老人灯下,亚连险些被一口蛋酒呛到喉咙——真是活见鬼了,他想。

他面上表情想来应该精彩万分,好在此处灯光暗淡,舞池上方摇来摆去的镭射灯把每个人都照得好似厉鬼。他将酒杯搁下,无事发生似地转回目光,坐他左侧的张莫打响指让服务生再续一轮。

“你什么时候开始戴戒指了?”亚连用装出来的兴奋语气问。

张莫惊奇地盯着他:“我?我上个月宣布订婚时你不是还送了礼物吗?”

该死。亚连保持微笑,无辜地眨眼,在适当的时候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。

“抱歉,太多待填的实验报表把我的脑子挤爆了。”

张莫不以为意,和他碰杯,微弱的叮当一声在被音乐充斥的空间里细不可闻。亚连在抿酒的当口偷眼往门口看去,神田正站在原地左右张望。他迅速低下头去避免可能发生的目光接触。见鬼的他来这里干什么,拜托不要看到我们,不要看到我们。

“亚连还是不要喝太多吧?”利巴从烟盒里抽出香烟叼在嘴里,一片绿色的镭射光打在他的左脸上。

“有什么关系!大家都成年了没错吧?”考姆伊猛然坐直,语调夸张地说。

“虽说是这样……”

“机会难得不要扫兴嘛,是吧?来来来,刚刚轮到谁了?是亚连吗?”

亚连在他注视下艰难地点头,作为上一轮游戏中唯一一个喝了酒的输家,他巴不得大家全部忘了才好。

“……要不我们还是打扑克吧?”

桌对面的拉比闻言做出一个“完全听不清”的动作,“你——说——什——么?不可以啦,玩扑克的话不就只有你一个赢家了吗。”

“说得对,难得大家有空一起出来玩,大家都要有赢有输才行。”张莫补刀,“谁再提醒我一下上一轮问的是什么?”

“哎呀……是什么问题来着?”考姆伊拖长了音,装模作样地伸手推眼镜,双眼在镜片后闪闪发亮。他一定记得,亚连虚弱地想,他会故意用戏剧化的方法公布答案,然后趁机针对自己再挪揄一番。我真的不能喝太多酒了,他想,赶在有人能接下一句话之前当机立断夺取主动权:“那都不重要啦,都准备好了的话我就开始下一轮——”

他余光瞥见门口的神田动了,方向明确,脚步坚定。该死,他一定是看到我的头发了,不必要的灯可以都关掉吗?不要过来,不要过来,不要刚好在这个时候……

“哎,不要那么着急也可以吧?”

“没记错的话亚连是今年二月份才过来的吧,到现在也只过去了十个月而已。”

“应该一来就知道了吧,我们被系里称为‘硬汉帮’的事。”

“其实也不都是硬汉,会这么叫只是因为我们实验室全、都、是、男、人,连一个女孩子都没有。这个称呼在我入学那年还没有呢,那时候我可是还有师姐的哦?好怀念啊。”

“女孩子就是那么刚好都去了隔壁……”

“对啊对啊,李娜丽他们实验室嘛。”

考姆伊和张莫兴高采烈地一唱一和,亚连完全找不到机会插入对话。利巴靠在椅背上吞云吐雾,拉比托腮看戏,都是一副已经放弃劝解的样子,亚连心中警铃大作,确定自己没有在任何一个人的眼中看到同情。

“所以说,这样不就搞得人很好奇了吗?”

“虽说现在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,但这种情况既然发生在身边,果然还是要打听一下才甘心吧。”

——不仅是考姆伊,张莫分明也把刚才那个问题记得明明白白。舞曲的重鼓点咚咚咚一直在敲,亚连不常来这种地方,很少参与酒桌上炒热气氛的游戏,从一开始就输了一截。他急忙摆手,打算一口咬定一切都是新手失误,他的本意从来就不是端起酒杯在众目睽睽下喝那一口酒,所有都是一场误会。

“那个……”

“哎呀?”拉比忽然抬起头看向某一处,手上把玩杯子的动作都停了下来。

亚连噎住了,他随众人目光一起回头,不意外地和一路分花拂柳、在狂欢人群中穿行而过的神田对视了。他太平静了,不论是穿着还是气质都与四周格格不入,半途中但凡有人妄图上前搭讪,准会被他用眼神吓退。神田一只手揣在兜里,走到他们的卡座前站定,由上而下,将目光落在摆了酒杯的桌上。

“优!”拉比笑脸相迎,似乎半点也没觉得眼下场面有任何不妥。

利巴烟头的火光在昏暗中闪了一下,几点烟灰落到他的衬衫上。考姆伊小声惊呼,热情招呼他落座:“真是难得啊,神田你是来加入我们的吗?”

“不是。”来人板着脸说。

亚连在角落里做吞咽动作。圣诞夜的聚会,组内每个人都收到邀请,他们一组六人,到场人数不出所料只有五个,神田连昨天整个实验室的聚餐都翘掉。虽说张莫必定兢兢业业将写了时间地址的邮件送进他邮箱,然而‘硬汉帮’流传已久的格言之一就是“与其指望神田优回复与工作无关的邮件,不如指望导师明年能招进女孩子”。与之配套的通常会是另一句,即:导师明年招进女孩,神田也不会出现在社交场合。

在场几人无一例外都在此时将这两句话想起了,张莫眨眨眼,率先说道:“看来明年我们会有学妹。”

利巴在桌下踹他一脚:“你订婚了!”

“还是把学妹留给老前辈吧,明年可是我最后的机会了!”

“李娜丽有了男朋友你也不会谈恋爱啦前辈。”

考姆伊拍案而起:“谁在追李娜丽?!”

几人笑成一片,服务生端着托盘姗姗来迟,作为圣诞特饮的蛋酒今夜打折,大家也乐于为了氛围舍弃高酒精的其他选择。神田不看被推到他面前的酒杯,他先垂眼在桌上扫过一圈,又在众人脸上扫过一圈,被他盯过的人都像被扼住喉咙一样止住了笑声。他像一把刀一样横切进这个空间,气氛陡然冷下来,他盯住闷不吭声的亚连:

“豆芽你出来一下。”

舞池乐曲还在响,他说话声音却清楚极了。亚连听从内心第一反应,学拉比做出“我什么都没听清”的茫然表情,同时迫切希望在座几位同僚可以出手解围。然而没有一个人看上去像是正有此意——拉比闭嘴了,利巴叼着烟,考姆伊和张莫或许短暂地有过对视(见鬼,他们对视是什么意思?),然后一个露出无奈神色,另一个做出苦恼样子。

“没办法呢。”

“是啊。”

“哎呀,能让优找到这里的事,大概确实很严重吧。”

“亚连你又在他茶杯里加料了吗?”

“那次不是我!”亚连叫起来,“再上次也不是!”

“咦,再上次是什么情况?”

“我们真的不知道哦,神田,真——的。”

利巴沉重地点头,从亚连手中夺过酒杯。片刻之前这杯子于他而言还是块烧红的铁,这会儿他却紧握着不想松开了。

神田又将他们挨个看过一遍,眼神分明在说他对这些撇清关系之言一个字也不信。他皱着眉,从牙缝里发出一个不耐烦的啧声,催促道:“动作快点,豆芽菜。”

这实在、完全,彻底地,让人摸不着头脑。亚连不善地眯起眼睛和他对视,拎起外套站了起来。有什么能让神田在这样一个夜里,不惜踏入一间嘈杂的酒吧来找他?他都没有什么约要赴吗?他走到这里来的时间该死的巧,某种程度上他能让亚连脱困,在另外一方面,他也是能让亚连陷入更加尴尬境地的钥匙。谢天谢地没有人发现这一点。

他们避开来去的服务生,穿过群魔乱舞的舞池,依次从那个蠢毙了的圣诞老人彩灯底下走过。门外太冷了,亚连套上外套,将拉链拉到最上面挡住脖子,在原地小小地跺脚。窗玻璃上贴了五光十色的小灯,亚连在玻璃面上看到自己的影子,鼻尖被冷风吹得发红。他绝对是看到我的头发了。

“所以,你这家伙是来干什么的?”

他用平板的语调问话,尽量让自己显得既不高兴也不生气。面对神田时他仿佛进入一场角斗,显露出情绪波动就成输家。

室外街道上没有行人,路灯下堆积着没化完的雪,偶尔有车开着大灯在湿漉漉的路面上缓慢驶过。不知道哪里飘出乐声,是一首曲调活泼的圣诞歌曲,亚连心不在焉地侧耳听,没想起来这首歌的歌名。世上有太多圣诞歌曲了。

神田揣在大衣口袋里的那只手拿出来,亚连冷得跺脚,他却气定神闲,让人怀疑他是在衣服里贴暖宝宝。有那么几秒钟亚连没能分辨出他到底拿出了什么东西,依稀分辨那是个方形盒子。等等,方形的、绑了丝带的盒子?

有什么东西在亚连脑海中迅速闪过,他顿觉两耳嗡嗡作响。搞什么,不会吧?这是脾气烂性格差和自己每次见面都要吵架的神田优啊。可是万一呢?也许呢?圣诞夜,奇迹夜,一年中总有那么一天你得允许不寻常的事发生。万一他就是为了这个才到这里来的呢?……他会吗?

“上周的对照数据是你负责吧。”

“是。”亚连快速回答,“等等,什么?”

“B组第二项,你少打一个小数点。”

“……我?我什么?”

“还没听明白吗,在里面太久耳朵被损坏了吗?我说你少打了一个小数点啊,豆芽菜!”

……见鬼,这可是那个神田优。他当然不会。

亚连哑口无言,只觉冷风从前胸呼啸而过,由后心穿破身体而去。他木然地,看着神田取出一张折成四折的A4打印纸展开,那是他负责的对照数据,上周五刚刚提交给实验负责人。神田的口袋里确实装了一个绑丝带的方形小礼盒,他将它重新塞回去,把展开的对照数据送到亚连眼前。

“这个地方,你的脑袋还会转吗?”

“你就是为了这种事……?”

“要不是你不回邮件谁会想来这种地方啊。”

“在圣诞节……?”

“假期结束就要上交实验结果了吧,偶尔也要动动脑筋啊豆芽。”

神田说话时脸上显示出比亚连更加真实的不耐,就好像为亚连费口舌做这样的解释完全是在浪费时间。一辆摩托车轰鸣着从大街上飞驰而过,后座上坐着穿渔网袜和超短裙的艳丽女孩儿,她在与他们擦身而过的瞬间挥舞双臂高声喊道:“圣诞快乐!”

“好吧。”好吧,好吧,“这是我的问题,我还要多谢你特意来告知。”

“知道就好。”

“你以为我真的在夸你吗笨蛋神田!!”亚连挥开那张纸,深呼吸,不甚友好地问,“你兜里那个是什么?”

神田站在他面前,露出与张莫如出一辙却更加嘲讽的表情。

“进门时被派发的东西。”

“什……”

他取出那个大小与一盒巧克力无异的盒子,缎带上用金色字体印着“圣诞快乐”和一个简约的图案。亚连抬头看去,一模一样的图案正在他们刚刚走出来的那扇门上方闪烁。

他完全忘记了,除开蛋酒外今夜上门的客人会得到一份小礼物,他们每个人都拿到过,此时属于亚连自己的那一份正安静地躺在他的外套口袋里。他没有当着神田的面伸手去确认,因为那实在、实在是丢脸。

“就这样,改完了重新提交一次,我先走了。”神田说完,把那张纸拍进亚连怀里。他懒得看亚连的窘迫样子,他大概也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。除他之外没有人能做得出如此恶行,亚连此时恨不能当街抬腿去踹他,令人气愤的神田优,惹得他礼数全无的神田优。

“你等一下!”

神田转过来,臭着脸等。

“你回实验室吗?我也回去。”亚连深呼吸几次,才说,“你已经让我没有继续待在这的心情了。”

神田面带嘲讽,但居然真的立在檐下不走了,用眼神催他动作快点。亚连对他翻白眼,复又推门进去。他穿过舞池回到卡座,在嘈杂的乐声中跟几位前辈说明了情况,他和神田离开后这伙人居然又续上一轮酒,此时几个杯子挤挤挨挨地堆在一起。

利巴对他挥挥手,拉比却拉住他,又将杯子塞到他手中。

“之前的那个游戏——”他用可以盖过激烈鼓点的声音喊,“我们最后来一轮!”

在亚连摆手拒绝之前,众人已经将酒抬了起来。拉比带着笑意环视众人:

“我从没想要和神田接吻。”

一片寂静。每个人都笑容满面,盯着亚连看。

“诚实,”张莫说,“玩这个游戏最重要的就是诚实。”

“和八卦。”拉比补充。

亚连动作僵硬,但他在最后仍然将杯子凑到嘴边,喝下一口酒。

“这样我们就知道答案了,”考姆伊又伸手推眼镜,“关于实验室里让亚连有那方面好感的是谁这个问题。”

他说完意味深长地往门口的方向看去一眼:“你知道有人在门口那个路灯上挂槲寄生吗?”

 

神田绑着高马尾的脑袋被灯光照着,高高的路灯上竟然真的垂落一串槲寄生。亚连推门出去,差点跌倒——真是活见鬼了,他想。

 

fin


注释:

“Never have I ever...”是一种欧美地区流行的行酒令,每个人轮流说一件自己从没做过的事,在场如果有人做过这件事就会被罚酒。



补一个后续:


圣诞夜里只有通往市区的火车还在运行,街道上人影空空,出租车都不见。张莫选的酒吧离校区不远,亚连和神田一前一后,踏过未化的积雪。

亚连确实没有喝多少酒,蛋酒的酒精含量也不高,但当他用眼角余光看向路灯下一高一矮两个影子时,忽然觉得自己不如不要这样清醒。酒精上头毕竟是万用的借口,他现在知道摩托车上的那女孩儿为什么兴高彩烈了,不知哪路神仙在那样高的地方挂槲寄生,身在其下时甚至没人发现。

他们在红灯口停下来,亚连伸手猛按过路钮,心下明知多按几下也不会让绿灯快些亮起来,却还是忍不住咬着牙多戳几下。他的手指接触按钮上冻得冰凉的铁皮,被他揣回口袋里后好一阵还是冷的。没有行车需要通行的路口,人行绿灯在几秒后就亮了,亚连埋头继续走,神田却忽然说:“下雪了。”

事后想来,这句无关紧要的话充满魔力,让一些或许本不会发生的事开始蠢蠢欲动。亚连收住脚步,抬头看天,是真的又开始落雪,晶莹的雪片从空中旋转着落下,落到神田围巾上化成水。

亚连从前住在寒冷的爱丁堡,本来对降雪见怪不怪,可他却不由地因这句话多停了几秒。就是这样不长不短的一阵,无人通行的路口信号灯又跳回了红色。亚连嘁了一声,抬眼准备给神田送去眼刀,却发现神田没在看雪。

他等了好几秒钟,才后知后觉地感觉脸热起来。

“有事?”

“没有。”神田很慢地说,“忽然想到一件事。”

“你贴在大衣里的暖宝宝不热了?”

神田没理会他这句挑衅,越过他伸手去按过路钮,然后收手回来,从口袋里掏出那盒酒吧送的巧克力。

“……什么意思?”

亚连没动,神田保持那个递出东西的姿势,目光甚至不在他身上停留。

“你随便想吧。”

我随便想什么?我怎么想都行?亚连眨眼,又眨眼,感到有点晕。好半天过去,他才伸手接过那个方形的盒子。

“你……没有人这样送礼物吧。”

“随便你,不要就丢掉。”

那怎么可以。亚连手上用力,他手指冰凉,甚至感觉不出包装纸上的纹路。咚咚咚,晚间真的很冷,心脏跳动制造出的热血得好一段时间才能传递到身体各处,他却真实听见破冰的声音。

“谢谢。”他说。

神田看了他一眼,“笑得蠢死了。”

红灯,又是红灯,刚才有过第二次绿灯吗?他是真的不知道,他们站在无人也无车的路口,谁都没有走。此处的路灯上没有圣诞贴纸也没有槲寄生,亚连把手收回口袋里时停了一下,然后他将自己领到的那份礼物拿出来,有样学样,递到神田眼前。

“那这个给你。”

“……今天不是我生日。”

亚连想,原来确实是因为生日。

“圣诞快乐,”亚连说,“还有就是……”

雪片持续不断落下来,也许真有驯鹿拉着车从云中驶过,于是魔法生效、奇迹发生。他继续说了下去,不犹豫,不颤抖,当中没有任何一个停顿,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将藏了数月的秘密坦然告之。他从前从未想过会有一刻,在说出一切时带有这样的平静心情。

神田听见了吗?他一定听见了。没人再去按那个冷冰冰的钮,也没有人将目光错开。他们对视,对视很久,终于神田接过他的礼物,动作很轻,落下时却很稳,他接过那个礼盒,连同其中所带的心意一同。

“……知道了。”他握住亚连的手指。无可奈何似的,他垂下眼睛:“快回去,太冷了。”


END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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